雪花般的纸片撒了一地。有什么用呢?再多的奖杯,也压不住周伯安偏袒的秤砣。从那天起,
周祁就成了悬在我头顶的一片阴云。他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,迅速绽放出夺目的光华。
小学到高中,他的名字永远盘踞在年级榜首,奖状证书雪片般飞进周家大门。
他代表学校参加奥数竞赛捧回金牌时,周伯安笑得合不拢嘴,拍着他的肩膀说“好小子,
给爸长脸!”——那个“爸”字像根烧红的针,狠狠扎了我一下。而我呢?
成绩单上永远徘徊在尴尬的中游,唯一拿得出手的绘画,在周伯安眼里不过是“不务正业”。
周祁甚至比我更像个“合格”的继承人。他沉默、内敛、目标明确,
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周伯安铺设的康庄大道上,读名校,修金融。而我,
像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,挣扎在名为“周伯安女儿”的巨大光环边缘,日渐沉默寡言,
只固执地守着画板。高三填志愿,我憋着一股劲儿,想报考顶尖美院。
周伯安把我和周祁叫到书房。红木桌后,他点燃一支烟,烟雾模糊了他审视我们的眼神。
“家里的产业,以后你们兄妹俩一人一半。”他弹了弹烟灰,
目光扫过周祁沉稳的脸(他已被名校商学院录取),最后落在我身上,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,
“至于公司交给谁管,看你们各自的本事。小婉,美院?玩玩可以,别耽误正事。
我已经给你联系了商学院。”本事?我心口像被塞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,又冷又沉。
看本事?谁不知道他周祁是天之骄子,而我周婉,不过是周家眼里不成器的女儿?
他抢走了周伯安所有的目光和期许还不够,现在连我选择未来的权利也要剥夺?
巨大的不公和怨毒瞬间淹没了理智。我开始逃课,泡酒吧,
用酒精和震耳欲聋的音乐麻痹自己。画室蒙了灰,颜料干涸在调色板上。
直到我在酒吧后巷被几个混混堵住,一个身影冲了进来。是江临。他像一道劈开阴霾的光,
硬生生替我挨了好几下,嘴角瞬间见了血。混乱中,不知谁的刀子划破了他的大腿,
血迅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