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暖到冰冷的胃里。太久了,久到我已经忘了食物可以如此美味,
可以带来如此直接的、抚慰灵魂的暖流。“慢点喝,小可怜,”那个声音就在头顶,很近,
带着纯粹的笑意,“饿坏了吧?” 一只温热的手指伸过来,轻轻挠了挠我的下巴。
那触感带来一阵酥麻的舒适感,我忍不住仰起头,
喉咙里发出连自己都陌生的、细小的呼噜声。这声音太陌生了,
像是从身体深处某个沉睡已久的角落里苏醒过来的本能。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,
想看清楚这个给予我温暖的人。视线还有些模糊,只能勾勒出一个蹲在我面前的轮廓。
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,发梢带着点湿润的水汽,眼睛很亮,像雨夜里迷失的星星,
此刻盛满了柔和的光,嘴角弯着,那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。她伸出手指,
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耳朵尖,指尖的温度让我微微瑟缩了一下,但不再是恐惧。
“真可爱呀,小煤球,”她笑着说,声音像裹了蜜糖,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啦。”家?
这个字眼像一个滚烫的烙印,猝不及防地烫在我的意识深处。
一种酸涩的、陌生的暖流猛地冲上我的鼻尖和眼眶。我停止了舔舐牛奶,抬起头,
怔怔地望着她。喉咙里那细小的呼噜声消失了,只剩下一种近乎窒息的、温暖的悸动。
家……这个词太遥远了,遥远得像一个上辈子的梦。我只记得冰冷的雨水,馊臭的垃圾箱,
驱赶的棍棒和顽童扔来的石块。现在,这个小小的纸箱,这个散发着牛奶香气的角落,
这个有着明亮眼睛和温暖笑容的女孩……她说,这是家?我笨拙地、试探性地,
用头顶蹭了蹭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。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,却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。
她愣了一下,随即,眼里的星光瞬间璀璨起来,笑容漾开,像春日里骤然融化的冰面。
“哎呀,这么乖!”她的喜悦那么真实,像阳光一样灼热。然而,这阳光只持续了一瞬。
就在我沉醉于这份迟来的、不敢奢望的温暖,沉醉于她指尖的温柔和她明亮的笑容时,
变故陡生!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