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英俊却写满疲惫的脸重新出现在苏晚的视野里。猩红的血丝尚未完全褪去,
眼下的青黑依旧浓重,但那双深眸中的混乱和疯狂已经敛去,
重新覆上了一层熟悉的、冰冷的、拒人千里的坚硬外壳。只是这层外壳上布满了裂痕,
透着一种强弩之末的虚弱。他松开了死死攥着她手腕的手。苏晚只觉得手腕一轻,
紧接着是血液回流带来的尖锐刺痛和麻木感。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,
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五道清晰无比、深可见骨的青紫色指痕,边缘甚至有些破皮渗血。
那痕迹狰狞刺目,无声地控诉着刚才那场非人的禁锢。顾承渊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腕上,
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——一丝极淡的、几乎无法捕捉的复杂情绪,
像是惊愕,又像是某种更深的懊恼?但快得如同错觉,瞬间就被更深的冰寒覆盖。
他移开视线,不再看她,仿佛她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淤痕与他毫无关系。
他的视线扫过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散落的珠宝,扫过那根躺在昂贵地毯上的高尔夫球杆,
最后落在他自己刚才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、甚至被苏晚指甲划出几道血痕的手背上。
他面无表情地抬手,用指腹随意地抹去手背上的血珠,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机械感。
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,与他此刻苍白疲惫的面容形成诡异的对比。“苏晚,”他开口,
声音依旧嘶哑,却不再是那种痛苦绝望的破碎,而是恢复了一种冰冷的、居高临下的质地,
尽管这冰冷之下掩藏着无法完全消除的虚弱,“看来你回国,
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算这笔陈年旧账了。”苏晚揉着剧痛的手腕,闻言猛地抬头,
眼中刚刚被那诡异一幕压下去的恨意瞬间复燃:“陈年旧账?顾承渊!那是人命!
是我爸的一条命!”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刚才的挣扎而有些发颤,
“你轻飘飘一句‘陈年旧账’就想揭过?”顾承渊扯了扯嘴角,那弧度冰冷而讥诮,
像一把薄薄的刀片:“所以,砸了我的收藏室,就是你苏大设计师的正义审判?
”他目光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