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可挽回地彻底枯萎了。最先察觉不对的是楼下的李伯。连着三天,
刘大爷那扇朝北的小窗户,那盆雷打不动清晨必定准时出现的、叶片肥厚的吊兰没有挂出来。
第三天傍晚,李伯踮着脚敲了半天门,里面死寂一片,
连黑子那熟悉的、带着点戒备的低呜声都没有。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,
缠上了李伯的心头。警察和街道办的人撞开那扇薄木门时,
一股沉闷的、带着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腐朽气息扑面而来。屋里依旧干净,
甚至有种刻板的整洁。刘大爷安静地仰面躺在里屋的木板床上,
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旧秋衣裤,双手交叠放在胸前,神态平静,
甚至嘴角似乎还凝固着一丝极淡的、僵硬的弧度,像是睡着了。
“唉…刘大爷这是…寿终正寝了。”街道办的王主任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例行公事的惋惜,
“看着挺安详,没遭罪。” 她环顾着这间骤然失去主人的小屋,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窗台,
掠过那张老藤椅,最后落在那台依旧在角落里发出沉闷“嗡嗡”声的老旧冰箱上。床脚边,
一团浓墨般的影子动了动。黑子蜷在那里,把自己缩成一个完美的黑色毛球,
头深深地埋进前爪里,只露出两只尖尖的、没有丝毫颤动的耳朵。对于闯入者,
它没有任何反应,仿佛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摆设,
一件与这屋子融为一体的、沉默的黑色遗物。它的存在本身,就透着一股死寂的寒意。
“这猫…” 一个年轻警察皱了皱眉,想上前看看。“别惊着它,”王主任摆摆手,
“这猫通人性,是老刘头唯一的伴儿。怕是知道主人走了,伤心着呢。
” 她看着黑子那纹丝不动的模样,心里也泛起一丝酸楚,只当是这灵猫的哀悼。
消息很快传开。几天后,刘大爷在邻省工作的侄子刘建军风尘仆仆地赶来了。
他是个四十多岁、面相忠厚的汉子,看着大伯简陋的遗容和空荡的家,眼圈红了又红,
哑着嗓子跟街道办和邻居们道谢、办手续。他得把这小屋清理出来,该扔的扔,能留的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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