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烈的消毒水和药物气味扑面而来。沈星铎躺在惨白的病床上,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,
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。灯光惨白,将他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映照得如同蜡像,
只有眼窝和颧骨下方投下深重的阴影,显得更加嶙峋脆弱。氧气面罩下,
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,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胸腔微弱的起伏。“星铎……”林晚星扑到床边,
小心翼翼地握住他露在被子外那只冰凉的手。她的手同样冰冷,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,
感到一丝微弱的心安。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,汹涌而出,无声地滚落,
滴在他苍白的手背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沈星铎浓密而失色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
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。那双曾经映着星河、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眸,
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翳,黯淡无光,视线涣散了好一会儿,
才艰难地聚焦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。他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极其微弱地动了动,
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。林晚星俯下身,凑近他的唇边,屏住呼吸。
“……晚……星……”气若游丝的两个字,带着粗粝的摩擦感,像砂砾刮过干涸的土地。
“我在!星铎,我在这里!”林晚星用力回握他的手,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,
却又拼命压抑着,怕惊扰了他,“别说话,别说话,
好好休息……”沈星铎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,目光执拗地看着她,
仿佛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。他的视线艰难地移动,
落在她身上那件被灰尘和血迹弄脏、却依然能看出原本圣洁模样的婚纱上。他眼底深处,
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,最终沉淀为一片浓得化不开的、沉重的悲哀。
“……婚纱……”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,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盖过。
他动了动被林晚星握着的手指,极其轻微地勾了勾她的指尖,像是安慰,又像是无言的道歉,
“……弄……脏了……”这句话像一把淬了盐的钝刀,狠狠捅进林晚星的心窝,
再用力地绞动。她再也控制不住,压抑的呜咽冲破喉咙,化为破...